虽说早已知晓陈柔希与陈柔言一事,可此时独孤皇后也是第一次见到陈柔言,这个本该发落掖庭宫受尽苦楚的南陈罪妇,如今却是分享了皇帝恩宠的年轻少女!
那嬷嬷望见了陈柔言眼底的恨意,又见独孤皇后面色不善,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皇后,冷冷地望着陈柔言道:“见到皇后娘娘,怎么不知行礼问安?”
一丝戏谑敲上陈柔言秀气的嘴角,冷然的语气与这夏日是那样的格格不入:“你这奴才难不成是眼瞎了么,看不见我还在跪着么?”
如今陈柔言竟然如此与她说话,即便是她已年近五十,城府颇深,面上也不禁露了几分愠色,两条粗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,道:“大胆奴才!”
“敢问皇后,”陈柔言错了一错膝盖,挺直了身子,挡住了独孤皇后的去路,朗声道:“我母妃到底犯了哪条宫规?若是皇后不能给我一个解释,恐怕并不能服众!”
“服众?”独孤皇后见她执意,倒也心中不慌,嘴角扬成恰到好处的弧度,望了望远处的风景,淡淡道:“你是以什么身份与本宫说话?是陈国公主,还是大隋宫妃?”
大隋宫妃…这个称呼,恐怕会是她一生的耻辱!
陈柔言猛然抬头,柔媚的眼眸之中透出无数的怨艾,恨恨道:“那皇后又是因何处置我母亲?”
“为了保存我大隋皇室的脸面!”独孤皇后也不再打哑谜,反而是饶有兴味地望着陈柔言,朗声道:“此事当真用本宫明言么?你母亲曾是陈国宣帝嫔妃,早已是残花败柳,如何能成为我大隋宫妃!”
“可自古而来,这样的事从不罕见!”陈柔言据理力争道:“敌国后妃被纳为新帝宫妃,有何不可?无非是我母妃年龄稍大而已,那又如何?”
“可…”陈柔言痛苦地摇了摇头,眼神之中的坚毅尽数化作了悲悯,玉手轻轻抚上脸颊,哽咽道:“可,母妃的事,不是陛下的意思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