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翎盯着他:“我早就警告过离她远点,并说你会后悔,为什么不听?”
她一滞,“你应该知道那个家族非常强大,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容易!”
方晟淡淡笑道:“尧尧也警告我离你远点,我们不是一直来往吗?”
白翎顿时心一软,涌起万千柔情,叹道:“你这个无赖……上次为寻你侄子,我跟她闹的动静大了点,惊动了不少势力,导致她母亲直接找到黄海,而我也……”
“挨批了?”
方晟皱眉道:“难道你的婚姻也……也另有安排?”
白翎惨淡一笑:“表面看我,赵尧尧这些人活得挺滋润,银行卡里任何时候都有钱,对我们来说钱真的只是数字,出入有豪车,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——可以象我专注于办案,可以象赵尧尧过着神隐的生活,在老百姓眼里天大的难题,几个电话就能解决,很风光吧?但代价是什么?所有的,我们这些人在家族眼里不是男孩子、女孩子,而是筹码,年轻漂亮不过增加了份量而已,一旦作出决定必须无条件服从,哪怕对方是残废,是风烛残年的老人,是……总之为了家族唯有牺牲,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!”
方晟仿佛穿越到古代,在尔虞我诈、勾心斗角的皇宫,目瞪口呆道:“如果有真心相爱的呢?”
方晟仔细咀嚼她的话,不觉悚然道:“难道尧尧无法避免被安排的命运?”
“她的情况非常特殊,私生女身份在家族联姻中不被看好,只能算份量较弱的筹码,出路也不会太好,一般来说下嫁给需要拉拢的部下,条件相对较差的对象如智障、残疾、重病缠身……”
“你条件好,总能找个如意郎君吧?”
“啊,娃娃亲?”方晟简直无语,“都什么时代了还搞那一套?”
方晟头皮发麻:“原来账算到我头上了,你爷爷会不会也打算收拾我?”
从小到大,她接受的教育是宁可流血不能流泪,这是头一次她流泪!
方晟内疚地低下头,轻声道:“尧尧面临的压力很大,也做好最坏打算,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能辜负她的心意……其实我也做好了准备,大不了不干镇长,那又怎样?”
白翎拭掉泪瞪大眼:“你是公务员,仕途失势等于失去生命,你真的做好准备?”
“大丈夫有所为,有所不为,我不会为升迁失掉做人的底线,否则我就不是方晟,跟你说的那些豪门所为有什么区别?”
“为什么?”
白翎正色道:“只要她仍想跟你一起,以后官做得越大越要小心,那个家族要么不出手,出手必定是致命一击,打得你今世无法翻身!”
话说到这会儿应该结束了,可她还不想走,沉默良久幽幽道:“我不该当证婚人的,我是给自己套上枷锁了……真后悔啊……”
她摇头:“我试过,没有……有时候真需要缘分……都是我不好,那天抓捕行动干嘛招惹你,反把自己陷进去……我也不应该跟她斗气,明知她认识你在前,还非要插到两人中间,我真是自讨没趣……”
“时间不早,我回去了,”她忧伤地说,走到门口突然停下,“抱抱我,好吗?”
方晟一犹豫,优柔寡断的老毛病又犯了,踌躇片刻还是上前,轻轻抱着她双肩,她身体微震,陡然下了决心似的抬起脸,嘴唇重重落在他唇上!
她的唇不象赵尧尧清冷冰凉,悠长而绵软,而宛若一团烈火,瞬间燃遍全身!
不等方晟有所反应,她又猝然分开,手指按在他嘴唇上,道:“记住,这是我的初吻!”
方晟呆呆站在原地,脑中混乱,今晚发生太多的事,每桩都令他措手不及:
赵尧尧母亲突然出现,当面否决他与赵尧尧的恋情;
赵尧尧突然提出订婚,然后由白翎公证,在教堂完成订婚仪式;
白翎献上了初吻……
他担心终将有一天无法驾驭高速行驶的火车头,冲向深不可测的万丈悬崖!